两人边看大屏幕上道路封闭情况边交谈,正法委书计卢大军匆匆进来,道:
“两位领导,市公安局晁国友局长刚打电话给我,说最近身体状况很差不能担任今晚营救柯顾生的总指挥,请重新委派。”
“好嘛,”俞晨杰阴沉着脸道,“跟禹市长共进退是吧?可惜他背后就是万丈悬崖,退半步粉身碎骨!”
白钰似对市局情况了如指掌,从容道:“晁国友之后是党委副书计桑桂增,主管综治维稳、正务效能和信息化建设;再后面是副局长索清,主管指挥中心、国保和网安支队,在此之前担任刑警支队队长立过二等功,就由他暂时负责市局全面工作!”
“可以。”俞晨杰颌首道。
“我打电话……”白钰再度拨通手机。
“呃,”卢大军听出微妙差异,忙不迭道,“俞书计,我以为是在讨论营救柯顾生行动指挥权问题,跟那个,那个市局全面工作没关系吧?禹市长是申委明确的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俞晨杰道:“从今晚起不是了!对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领导干部,不管什么级别、什么位子,一律拉下马决不姑息!我会打电话给申委主要领导我和白钰同志的共同决定!”
卢大军啧啧嘴道:“那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两位领导?蒋跃进同志辞职余波未了,这边又……当前还是稳定为重啊!”
“尸位素餐的干部再多有啥用?相反阻碍工作的正常开展!”俞晨杰道。
旁边白钰放下电话,道:“索清已接手营救行动的指挥,市局班子除晁国友外都抵达110指挥中心各司其职。”
俞晨杰满意地点点头:“今晚要打一场硬仗!”
十分钟后,经白钰代表市正府协调省警备区派出的两架直升飞机飞抵城区上空,市局、区分局所有警车倾巢出动。
如此大的声势和阵仗,对方明显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俞晨杰、白钰豁出命地蛮干,丝毫不顾忌这是在省城,省城啊!
负责运送柯顾生电动车的蓝色面包车先沉不住气,将车子扔在高架桥上亡命而逃。盯在后面的便衣早有准备,七八条汉子从几个方向包抄过去不到五分钟便将司机死死摁在地上。
紧接着靠近河定桥的快速通道上,有辆尼桑轿车突然停了下来,从里面先后出来三个人,跳过围栏往附近巷子里跑。
“报告,直升机已锁定目标!”
索清打电话汇报道,“跑在最前面的司机就是中午失踪的韩笙;柯顾生被戴口罩的歹徒押着,歹徒持有大口径手枪,为防止流弹误伤周围群众,干警们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将他们逼进了陈家巷。”
“继续推进,在确保柯顾生同志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抓活口!”
俞晨杰威严地命令道,然后满意地笑笑转头道,“效率明显有了起色嘛,都说不能临阵换将,也要看原来什么将,换的什么将。”
卢大军道:“索清同志擅长打硬仗打攻坚仗,当然不是说其他同志不行,有时候还得一分为二看待问题。”
这时副书计张恒、秘书长潘富帅、纪委书计童丞和统战部长李璐璐等都赶了过来,其中童丞脸色最难看:
俞晨杰瞒着自己布置工作给自己副手,又使得人家遭到飞来横祸,到目前为止俞晨杰半句解释都没有,象话么?
不过俞晨杰心里也颇为为难,到底在童丞面前怎么说,关键要看警方营救情况,如果柯顾生死于对方枪下那等于也帮自己灭了口,冯涛若想在官场混绝对不可能吐露半个字。
如果柯顾生安然无恙,还要看第一时间落在谁手里,这也是俞晨杰和白钰都紧紧守在大屏幕前的原因,更是果断换掉禹和平的根本原因。
陈家巷,晚上七点十六分。
韩笙用力踹开巷里一家破烂朽蚀的木门,里面静悄悄的没人——陈家巷紧挨着城区主干道的快速通道,每天车流轰鸣声、汽油和灰尘混合味儿,令得附近居民不堪其扰,不等正府拆迁规划出炉便纷纷逃离,坚持留下的都是实在囊中羞涩,硬气不起来的低收入者和老年人。
“阿华,进来吧。”韩笙叫道。
阿华一手握着匕首抵在柯顾生后心,一手持枪警惕地四下张望,进了院子四下环顾,低低道:
“换一家吧,四面树木院墙低矮,很容易被突破进来。”
柯顾生徐徐道:“不管躲哪儿都会有警察,逃不掉的,二位。”
阿华凶狠地吼道:“我下地狱也要把你带走!”
“阿华,你受人钱财干这一票,能做就做,千万别勉强,”柯顾生道,“我们之间并没有私怨,对吧?”
阿华在他镇静自若的态度下有点不知所措,点点头道:“是的没有私怨,但你老实点别乱说话,把我惹急了没好果子吃!”
柯顾生一笑,道:“我只想跟小韩说话,不过想必他这会儿没心情聊天。”
“闭嘴!”
韩笙蓦地大吼道,蓬乱的头发下眼里布满血丝,面目显得格外狰狞。
柯顾生似没听见,悠悠道:“二室里五位同志当中我最看好你,名牌大学法学系毕业,当过基层司法助理有实践经验,会电脑、材料也写得不错,正科待遇后面就考虑副处吧前途无量……”
“别说了!”
韩笙指着他怒道,手指微微颤抖;阿华则紧张地伏到墙头观察寻找退路。无人机带着轻微的“嗡嗡”声低空飞行,三人赶紧躲进满是灰尘的堂屋。
“从厨房翻过去,有条斜穿到两层小楼的巷子,那边有条河……”
阿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