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召开市正府党组会议前,白钰利用短暂的十分钟与常务副市长陈理华做了沟通交流。
本来没这个计划,但通过常委会短暂交锋白钰发现这位副手人虽老火气还不小,关键时候敢于抗争,为保证党组会议顺利进行临时作出调整。
目的很简单,按照俞晨杰的意思将陈理华分管事务适当转给楼遥,“压更重的担子”,按说很自然也很合理,毕竟超期服役心态和精力都够不上,不如给急需证明自己的副市长。问题是常委会上陈理华不时提及“要退”的同时又流露出争强好胜的情绪,令得白钰必须多长个心眼。
——来省城之前,包括省纪委书计赵永浚、省组·织·部·长姚家陵以及轩辕首长委托杭镜都提醒一件事,即勋城市委***“无派胜有派”。何以解释?以湎泷为例很明确要么支持屠郑雄,要么反对,很难居中模棱两可;再以上电为例要么属于矿务系,要么不是,都呈现泾渭分明的两大势力。对抗还是合作思路相对简单,敌人的敌人即朋友,朋友的敌人即敌人,尽可能扩大朋友圈孤立对手,最终让屠家父子仓惶出逃最好的结局。
勋城市领导们乍一看很难分得清敌我,态度都不咸不淡、不远不近,没有屠郑雄那样写在脸上的利益和霸道,也没有特别亲近的理由,就是那种永远客客气气但永远不说知心话的平淡如水君子之交。
客观来说这才是内地更为常态化、更符合主流正治的官场生态,某种意义讲非常接近欧美三权分立相互牵制的机制,却是一把手负责制下的噩梦,每次常委会哪怕事先做过大量铺垫协调结果还是如夏日风暴变幻莫测,说不清多少双无形之手将议题拉来扯去,总会有议题不过关,总会冒出突发状况。
“在省城派系不明是生存之道,这也是伍家恩、姚家陵之流吃得开的根本原因,变色龙乃自然法则下的必须进化。”
杭镜如斯说。
在省城岭南都家固然一派独大,其它如柏家、萧家、王家都不敢与之争雄,更不提大本营在湎泷基杜两地的郑家。但都家内部并不团结,五门起码三条心,各往各认准的方向使劲,无形间削弱了自身影响力和号召力。
“市长位子空缺了半年,理华真的辛苦了!”
白钰亲切地笑道,“常委会前俞书计特意关照务必要帮理华减负(俞晨杰安排的我只负责落实),点名让楼遥市长负责港口改制,你看除此之外还能压什么担子?”
他把主动权交给陈理华,而非出“同意与不同意”的判断题。
陈理华低头想了想,道:“港口工作按领导分工在我手上,考虑到改制的重要性和复杂性,去年省正府下发文件后改制那一块实际上由萧市长主抓,现在交由楼市长具体负责我没意见,因为白市长要腾出精力熟悉情况把面上工作抓上手。至于我,的确说退就退,没什么好留恋的,今天就把所有分管工作分给其他副市长也无所谓,保证服从安排。”
这么一说白钰明白了,敢情陈理华一项分管工作都不想交!
幸好事先沟通,不然党组会吵起来就难以收场了。白钰不由暗自庆幸,当下笑道:
“不不不,陈市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了解副市长之间分工是否平衡,有没有需要楼市长多挑重担的地方,趁着初来乍到热情高涨做个微调没关系,以后就难办了。”
陈理华神色稍松,略加思忖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楼市长除了分管的经济金融加港口改制,另外把医疗卫生特别医改那一块挑起来。”
白钰瞅了瞅副市长分工一览表,问道:“原来应该是云市长负责,她分管科教文卫?”
“勋城第一美女云歌吟,”陈理华语气褒贬难测地说,“她这个第一名头可不上吹的,实实在在选出来的。当时勋城12所高等院校联合评比十大校花,她以绝对高票遥遥领先,大概考虑到负面影响太大吧最后环节的颁奖晚会被宣传部和教育厅叫停,此后再也没举办过因而勋城第一美女名号稳稳在手。”
咦,刚才瞄了一眼感觉也就那样,气质还不如统战部长李璐璐呢。
白钰道:“所以呢?该不会因为漂亮就减少工作量吧,科教文卫本来就是副市长分工里面相对轻松的领域。”
陈理华摇头笑道:“不是不是,安排工作不存在怜香惜玉,主要是……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早在上大学期间就有‘病西施’之称,是省城各大医院的常客。身体状况加上本身经常看病,如果分管,多少总有些不太好吧?”
“也不能硬生生切一块下来塞给楼市长,明摆着欺负人嘛……”
白钰沉吟片刻道,“要有个综合平衡,嗯,其他副市长都保持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