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是将饭菜拿到了天录阁，沁心再三推辞，可最终还是被尹娘说服拦了下来坐着一起用晚膳。三人一边吃一边东聊西聊。

不过大多数都是巧儿和沁心在说，尹娘一旁听着，吃的菜也不多，等两人将心里话说得差不多了，尹娘才慢慢开口：“沁心，这藏书的地方都是多久打扫一次？”

“三天一次，不过一些地方奴婢会每日都打扫，例如咱们现在用的书桌凳子，但有的地方一般没人去，所以奴婢们就会偷个懒，一般不打扫，只有每个月初会清理一次。”一下午的时间，沁心已经对尹娘放下了戒心，自然不怕将话都告诉她。

尹娘一听，点点头，随后抬眼看了看楼上：“那……这天录阁三楼怎么灰尘那样多？看上去可不像一个月没扫的样子，老实交代，你到底偷了多少懒？”

“这……”沁心不好意的笑笑，“这还真不是奴婢偷懒，只是那地方大人也不重视，让我们这些下人半年打扫一回就成，其余的不用再多。而且……我们这些下人之间总流传些东西，其实有些地方，我们是不敢去的。”

“此话怎讲？”尹娘好奇的望向沁心，“难不成还有怪谈？若有就讲出来听听。正好近日里无聊，师傅也没心情陪我，你们不敢，我可以替你们探探。”

“那怎么敢！若尹娘出了事，我们这些下人可怎么同大人交待？大人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况且，那些不过无稽之谈，尹娘不必放在心上。”沁心立刻要收回话头。

尹娘又转头去看巧儿，对她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巧儿浑身不自在。

“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对我就这么小气……我真是看错你们了！”尹娘故作生气，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搁。

沁心和巧儿对视一眼，巧儿这才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尹娘：“尹娘别气，这些事告诉尹娘也无妨，不过尹娘要答应奴婢，这话听听就可以了，但一定不能同其他人说，尹娘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才行。”

“这是什么规矩？什么事情竟然这么邪乎？”

“那到没有，只是冗景大人不喜欢下人们谈论这些，说神宫这种清静地方怎会有污秽，所以不让奴婢们瞎说，给禁了。”巧儿撇嘴道，似乎对冗景的这条规矩很不满。

“真的仅此而已？”尹娘用怀疑的眼神将两人扫视了一遍。

巧儿和沁心毫不犹豫同时点头，尹娘这才信了她们，然后答应了她们的要求。

见尹娘答应，两人才开口讲述。这神宫中的怪处无非就是两处。一处是在这天录阁，另一处就是在秋穑住的净心湖。

天录阁的三楼之所以没有人去打扫，也很少有人打扫，一来是因为那里的书籍大多是被抄录过的，已经转移到了一楼来，为了保证上面的古籍能更好的保存，所以都缝制了装竹简的袋子，妥善保管，能不让人碰就不让人碰。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些夜里在天录阁当差的下人有些时候，总能听到三楼的深处会传来脚步声，谈话声，甚至各种奇怪的声音。

至于净心湖，更是玄乎，听说每到月圆的时候，净心湖的湖中心的月亮倒影会变成红色，就算天上没有月亮，湖中心也会出现血月。

“这些……你们就没好奇过么？不好奇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些？没人去查过？”尹娘看了看巧儿，又看了看沁心。

那两个人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就听沁心啧了啧嘴，嗔怪道：“尹娘，这些事情都是一些老奴婢们传下来的，而且都是无稽之谈，谁去查呀，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况且，奴婢们对这些地方晚上都是敬而远之的。奴婢在净心湖当差的时候，晚上都不敢出门呢！”

“所以说你们只是听说，没人知道这些啊……”尹娘有些失望，转了转眼珠子，又问道，“那，你们说的老下人是什么时候的人啊？这里的侍女不是二十五岁就能出去了么？侍卫也是三十岁就换掉了吧？”

“凡事总有例外，尹娘看看秋穑，还不是一把年纪还在神宫里？”巧儿接了话茬儿，一边说一边就翻白眼，“这神宫中的侍女的确是都要换，但是侍卫却不一定。高侍卫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却还在神宫里当差。听说他的祖上是百年前就在神宫里了，他的长辈也有神族血统呢。不过自从神族发生了灭门惨案之后，那些外来的侍卫和神宫原本的侍卫就分不太清楚了。”

沁心跟着点头：“之前听说神宫中的宫女和侍卫都是神族的人，后来因为国事神族灭门，所以皇族才送来了奴婢们伺候。一开始住处还分着，现在也就那样了。都混在一起住了。若硬要说哪个是神族的，那个是皇族送来的，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呢。”

“是啊，况且当初神族只剩下大人一个人的时候，神族原本的下人还跑了不少。现在那些神族下人住的南明院都空了，比起守在这里，就算是神族的，也会觉得出去更有前途才是。”巧儿对尹娘解释。

尹娘听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抬头看了看三楼，忽然狡黠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人今天晚上我就在这楼上找找，看看到底有什么鬼！”

“这……这不大好吧？”巧儿咬着筷子，犹豫的去看了看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