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当家的！出事儿了！季羽被人给打了，跑到大典上求救，现在已经晕过去，被人送到客房里了！”

一杯茶还没吃完，尹清少就被迫放下了茶杯，看着慌忙冲进来的下人，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发问：“慢慢说，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下人喘了口气，这才又直起身子，将方才人群中的闹剧讲给了尹清少。听完，尹清少转头就看尹妙天。

尹妙天还坐在原位上吃茶，接触到尹清少投来的异样目光，立刻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你少看我，我从早上就被你拉起来折腾，到现在我都每天离开你超过三米的距离，我干过什么你都看得清清楚楚，外面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只靠嘴说苍白无力，但在只能靠嘴说的情况下，尹清少对此深信不疑。将嫌疑从尹妙天身上挪开，他想到的第一个便是尹白。

从刚刚尹白愤然离开到现在，期间她跑到外人居里朝季羽撒气再离开，时间完全够用！

“你们在这里看好女尊，别再出差错！你，跟我去把尹白抓回来！”尹清少一指旁边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那男人得令一点头，两人刚想动身行动，可一旁一个守在尹妙天身边的老下人却突然站出来阻止。

“族长万万不可，还差一刻钟就该进行祭神之礼了！您要同女尊一起入席，绝不能耽搁。至于白牡丹，就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去处理吧。”

这老下人衣着与其他人都不同，明显是个有资格的老下人。尹清少思考了片刻，这才一挥手，坐回到自己座位上，示意照她说的去做。

另一边，人群的角落之中，尹白刚将脸上的红肿敷淡，又扑了一层粉。她一直沉浸在报复之中，就连之前人群的喧嚣都未曾察觉。等她搞完自己的脸，宾客们早已如常。她没有急着回到人群，而是继续待在暗处观察，并且抄小路不断朝着祭神的红台靠近。

多年来主持的经验让她知道了哪里是守卫死角，哪里很少有人经过，哪里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台子上也在紧张的准备着，下人们用工具将一直摆在神位上的琉璃盒取了下来，用瓷盘盛着摆到了红台的祭位上。一套流程下来，无人用手直接接触盒子，而且在接盒之前，接盘人都要弯腰鞠躬。这盒子不是给凡人碰的，只有女尊才有资格打开。

时辰到，只听一声锣响，原本热闹的院子刹那间鸦雀无声。

一旁院子的入口，下人们又一次给尹清少和尹白整理着装。

“被代替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回归正位。”尹清少为尹妙天呈上法杖，看着她鲜衣模样，忽然一阵欣慰。

法杖半人高，杖身通体红色，带着淡淡的桃木香气和朱砂的烈性味。顶部是纯金的灯笼架状，挂着半个小金环，每个环下都挂着两个相连的铜铃，随风而动，铃声清脆。顶部是一颗黑色的矛头状宝石，坚硬若石，极其锋利。

尹妙天握着沉甸甸的法杖，一瞬间有些恍然。如果前几天没有在祠堂和林沉影见一面，她一定会觉得奇怪。但现在，尹妙天知道自己和尹清少的关系，也知道尹白的真正身份，话中意味她自然明了。

也难怪林沉影第一次见到尹清少的时候，会说尹清少和自己那么像。

只是两人面同心不同，姓同路不同，终究上不了一条船。

“你真的恨我么？”

这问题让尹清少一噎，尹妙天明显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问出这个问题。不等尹清少再说话，仪仗队前方的锣鼓已经敲开了。尹妙天将法杖竖在身前，跟着前面的仪仗队，端正姿态，一步一个鼓点朝着院中走去。

没机会再说话，尹清少开始思考。他真的恨尹妙天么？那尹妙天对尹家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这两者可是一种情愫？

尹清少偷偷又看了尹妙天一眼，他好奇她到底藏得有多深。可尹妙天却没再看尹清少，只是一心一意的朝前走。

雪还在飘着，并未因为即将举行典礼而愈来愈小，反而随着风越飘越大，不过在坐的宾客之中，除了进行仪式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在避雪的回廊或者凉亭之中，并没有受太大影响。

尹妙天一身红色衣裙，站在大学之中，仿佛雪中随风摇曳的红梅。

祭司入场的音乐一板一眼，仪仗队站好，最后只要尹清少和尹妙天站上了偌大的台子。

就见两人刚刚上去，尹清少直接一抖自己的长袍，随后在尹妙天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