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没停，断断续续飘了三天。三天之中，尹清少又派人来给尹妙天改了好几次女尊的礼服，并且将祭祖的流程都教给了她。

三天之后，鹅毛大雪飞落而下，气温骤降。可举行典礼的现场却一人未少，被邀请的宾客也陆续到场，回廊下凉亭里设席，席间众人高谈阔论，不断有下人上热茶烫酒。

典礼是正午，整个早晨和上午，尹妙天都被尹清少带着，三叩九拜走访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各位长老。等到一圈走下来休息的时候，尹妙天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膝盖疼和头晕，一上午下跪磕头，简直像是成亲的时候的拜天地一样。

头上的足金凤冠和发簪让她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尹妙天休息的时候想要将头发解下来，却被下人们制止。

倒不是说会坏什么规矩，只是女尊祭祀的发型过于复杂，外加上除了发冠还有八把金钗，实在是难鼓捣。

尹妙天一想也是，早上起来就被摆弄了近两个小时才熬好的造型，想想一会儿还有祭祀词和舞，以及手里的法杖都是极沉的，尹妙天现在简直佩服尹白，之前那么多年，那么多次的祭祀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现在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一下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搞完是没时间吃饭的。“尹清少说着，已经端起了下人准备好的茶慢品了起来。

虽然之前的流程有告诉她，典礼会一直进行到黄昏，可一听到说不能吃饭，尹妙天还是有些小崩溃。刚想抱怨，可一想到尹清少是跟着自己挨饿，那她就很高兴。她不好过，他也就别好过！

这时候，立刻有人也端了一杯茶来跟尹妙天。这茶是女尊在祭祀当天唯一能喝的东西，这是规矩，就和古代人吃斋念佛一样。这也是今天家主和女尊固定要喝的东西。

尹妙天一盏茶还没喝两口，门口忽然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就见尹白吵吵闹闹不顾人阻拦从外面闯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白，只是这一次，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紫色宝石项链极其惹眼，让尹妙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就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确定，但也能感觉得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到两人正对着喝茶，她就是一声冷笑：“呵，茶有什么可喝的？记得去年我一圈拜下来，这里设了一桌宴席。现在你只能在这喝茶，还真是寒酸。”

尹妙天也不怒，又挑眉去看尹清少：“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让进食的规矩？”

尹清少尹清少无言回答，他眼角一抽，直盯着尹白。他本以为，前几天告诉了她真正的身世她就能安省些，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本加厉。这女人是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是在试探他有没有骗她？

“女尊休息的地方，岂是你能乱闯的？”不能尹清少开口，一旁的下人倒是先开口了。

尹白瞪了那人一眼，继续对尹妙天挖苦：“呀呀呀，一个嫡女还不如当年的我，你还真……”

“啪！”

一声脆响，尹白话没说完，就被尹清少一个耳光打断。

“给我滚出去！”尹清少似是还不解气，又猛推了尹白一把。

这一推力道很大，尹白直接被推翻在了地上。尹白一愣，转头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尹妙天，这才自己爬起来，跑到了门外去。

这一幕看得尹妙天一脸蒙蔽，怎么自己什么也没做，他们倒先自己窝里反了？

尹白沿着宴席的边缘一路快走，脸上的红巴掌甚是显眼，席面众人有人看到先是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依旧按照礼仪问好。可现在那恭敬的问好传进她耳中，让她觉得极其讽刺。

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尹白终于停下脚步。她扶着墙，慢慢坐到了地上。她对尹清少怨到心底，对尹妙天狠到骨子里。如果不是因为尹妙天，尹清少就不会给她一个虚假的梦；如果尹妙天小时候被自己玩死，那尹清少就不会踏碎这个梦；如果……

“主子。”

忽然，颈间的项链传来声响，紧接着，梁婷自那宝石中幻化而出，落在尹白色身侧。

“闭嘴！用不着你来安慰我，根本就没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尹白喝到。

梁婷不怒反笑：“主子，我不是人啊。我是你的灵仙，追随主子不离不弃，靠主子的灵力供养，所以自然也知道主子在想什么。”

梁婷说着，用自己宽大的衣袖帮尹白擦了擦眼睛里即将涌出来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