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冰寒刺骨,朔云挡在半空很久,好不容易才有些许阳光轻洒在天地之间。
寒山关城头硝烟弥漫,嘶吼声在城中回荡了一夜,直到天明时才渐渐消散,战局自然是羌兵大败亏输!
城门攻破之后便是大队骑兵涌入城内,各营骑兵四处出击,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羌兵一触即溃,根本无力还击,顷刻间兵败如山倒。
一名壮硕的汉子靠在墙角处,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身上的甲胄早已碎成了稀巴烂,手中握着的弯刀也砍出了缺口,神情悲惨。
西羌万户猛安:阿史那铁勒。
阿史那的眼神绝望无比,麾下士卒早已战死,四面八方围着的全都是陇西边军,一柄柄苍刀在晨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自己也身负重伤,左肩、大腿、后背多了好几道刀伤,虽然还没死,但也就差一口气了。
而这些伤都是拜新任先登营主将所赐!
徐松拎着刀,面目狰狞地走来,杀气毕露。
阿史那铁勒咬着牙,用尽浑身力气挥出了弯刀,却被徐松随手一刀给挡开,弯刀砰的一声坠地,阿史那也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再也无力还击。
徐松长出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两军相斗,生死天定,我阙州将士战死城头没什么好说的,沙场本就如此残酷。但你为何要侮辱他们的尸体!为什么!
啊!”
不仅徐松红着眼,四周的乾军将士也双眼喷火,他们可以接受同袍战死,但绝不接受此等侮辱!
阿史那铁勒死到临头还在讥笑: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这一战是你们赢了,但我草原的铁蹄终将会再次踏进陇西,将你们这些人全都斩于马下!将陇西的土地化作一片焦土!
等着吧,终有一日你们会感受到恐惧!”
“是吗?”
徐松缓缓举起弯刀,狞声怒喝:
“那你就在地狱等着,看会有多少羌人去陪你!”
“噗嗤!”
刀锋滑过,人头落地,全场军卒只觉得满心舒畅。
“呸!”
徐松一脚踹翻了插在城头的孤狼逐日旗,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染血军旗,龙飞凤舞地绣着两个大字:
先登!
……
“驾!”
“轰隆隆!”
黄沙之中有数不清的骑兵在极速狂奔,尽打羌兵旗号,为首之人正是九皇子耶律乌戈。
他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因为半夜时分斥候来报,说寒山关满城起火,还有嘶吼声传来,一看就知道是乾军攻城了。
但诡异的是寒山关并未从来任何战报,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就得怪蒙格苏与阿史那两位主将了,因为从头到尾他们都没觉得乾军有本事攻破城关,只觉得是一场小小的变故,等到先登营登上城头之后再想求援已经来不及了。
耶律乌戈因为拿不准情况,接连派了好几拨斥候来打探消息,全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要出事,当即集结兵马赶来增援。
“快,再快一点!”
“轰隆隆!”
耶律乌戈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了,寒山关乃是天险,要是丢了再想夺回来谈何容易?
“殿下您看!”
身侧武将一声急喝,远远地就看见一座骑阵矗立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大军止步!”
“吁吁!”
狂奔中的羌兵紧急勒住缰绳,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这支骑兵人数不多,也就两三千上下,但往这里一摆就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耶律乌戈太熟悉这支骑军了:
阙州虎豹骑!
“总算是来了,老子等半天了。”
蒙虎策马向前,随手将两面血污不堪的军旗往地上一丢。耶律乌戈瞳孔骤缩,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那是蒙格苏与阿史那铁勒两人的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