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虬角的花牌子手把件,不值钱。”赵传薪脸上带笑,手却没缩回去,就那么伸在庄乐峰眼前。
庄乐峰肉痛的将手里牌子交出去。金银他舍得,但这块牌子向来爱不释手,是真的心疼。
赵传薪看看,这牌子通体翡翠绿色,上面雕着海浪纹,
海象牙不大,所以雕不成大件。像赵传薪手里的这个牌子已经算个大的了。
这东西需要用醋软化,然后用秘制的颜料,和着特殊的泥,反复的侵染。
之后先水煮后敷冰,据说工匠还要会听声,这时虬角发出像牛筋崩裂那样的声音就对了。
拿出来继续侵染,反反复复不知要多少遍,工艺十分繁琐。看书喇老远一看,像是翡翠。
但拿在手里,就知道这质感绝非翡翠。可若是强行打碎,会发现里面真像翡翠那样,绿的透了,绝非只有表面才有颜色。
只有极少数的工匠,才懂得这门技艺。后来,更是直接失传了。赵传薪将牌子一收:“啊呀,你真是太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以后切记,不可为虎作伥,不然赵某还会来找你要友谊的。”
“再也不敢了。”赵传薪最后来到大胡面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吗?”大胡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知道就好,今天到此为止。”利顺德大饭店,是天津卫率先步入电气时代的标杆。
早早的便有了发电机和电灯,有了电报和电话,这些,其实还要归功于地上生死不知的古斯塔夫·冯·德璀琳。
这些都是他引进的。有餐厅食客,用手遮住了窗户上电灯的璀璨残影,看见外面街道影影绰绰,英军已到。
他们整齐,有素,荷枪实弹,步入利顺德大饭店沉稳的步伐,让食客心里安定不少。
而赵传薪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好了,今天能交到这么多朋友,我很开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再会。”大胡一听急了:“赵先生,等等,请先把我手臂上的这块石头去了。”见赵传薪似乎不为所动,他又说:“赵先生,后续我愿意付另一笔治疗的费用,求您了。”他担心自己胳膊耽搁久了会废掉。
赵传薪这才驻足,假惺惺道:“哎呀那么客气干啥,真是的。来,我给你弄开。对了,多少钱呀?我必须澄清,我不是贪财,我只是好奇。”说话间,手挥了挥,石块重新变成沙子。
大胡如释重负。他咬牙,痛心疾首:“五千块。”花钱如流水呀!赵传薪拍拍他肩膀:“我赵传薪呢,做债主从来不需要欠条的。知道为何不?”不是不贪财么?
大胡以为他在担心,解释说:“放心,赵先生,我胡华说话向来算数。”胡华是他的中文名。
赵传薪晃晃手指:“无需解释,没人敢欠赵某的钱,因为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生撕活剥了他。”大胡打了个冷战:“我要怎么给你钱?”
“到时候我会上门去找你。”赵传薪决定给他种下噩梦的种子。大胡果然面色剧变,这是准备拿他当长期饭票了?
正在这时,外面走廊想起了沉重的军靴声。赵传薪走到了窗子旁,抽出精灵刻刀,手起刀落,整扇窗四分五裂开。
旁人躲的远远地,担心碎裂玻璃溅落身上割伤自己。这时,已经有英军在门外大喊:“里面的人听好了,立即举手投降,否则格杀勿论。”赵传薪吹着口哨,裁决之鞭卷着救赎权杖,加上赵传薪甩动,鞭子自窗户探出。
赵传薪又指了指大胡,示意他记住还有债务未消,之后猛地跳出窗户。
一群食客好奇的跑到窗口望去。路灯黄黄的光,像是诸神的黄昏。赵传薪用鞭子卷着悬停空中的救赎权杖,如同荡秋千一样朝前荡去。
势头尽了之时,救赎权杖能动了,被裁决之鞭卷着再次甩到前面,继续荡着。
荡了五次,竟然直接荡到了街道尽头。令众人大开眼界,议论纷纷。外面,姗姗来迟的英军听里面没动静,终于按捺不住破门而入。
除了地上的英警尸体,餐桌间狼狈的大胡和他妻子卢·亨利,其余人都挤在窗子旁向外观望。
一群英国士兵面面相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赵传薪落地后,好像饭后遛弯的老大爷,背着手去了后院,将米山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