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卢没在陵海开发区等韩渝,酒足饭饱就跟参加完海洛水泥奠基仪式招待宴的良庄建工集团汪总一起走了。鉸
说是他现在兼良庄农民合作基金会的董事长,跟银行行长差不多,不回去盯着点不放心。
农民合作基金会,陵海好像以前也有,不过早按上级要求取缔了。
良庄的农民合作基金会怎么到现在也没取缔,韩向柠很久没回过良庄老家,不太了解这些。即便回去一样不可能关心这些,毕竟丁湖虽然并入了良庄,但跟良庄还是有区别的。
送走老卢,韩工去陵海预备役营看工程进度,顺便看看他存放在抢险物资储备库里的老雷达。
老章安排好龙港米业的工作,跟着一起来了。
在打牌这件事上老丁可以说是“双标”。
郝秋生、张二小他们想在烈士陵园打牌,肯定是不行的。鉸
韩工、老章和刘德贵可以,并且陪三位老朋友打,围坐在烈士陵园传达室里,准备打到下午下班,到时候韩工就可以搭乘港监处的通勤车跟韩向柠一起回家。
“韩工,听说东海的房价涨了?”
“说是涨了两千多一平,可房子是买来住的,又不是用来卖的,不管涨还是跌对我们来说都没意义。”
老韩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相当于不到两年就赚了二十多万,全家老小加起来一年才赚几个钱,幸亏买得早,不然现在更买不起!
老丁不敢相信房价居然会涨这么多,既羡慕又震惊,一边出牌一边感慨地说:“东海的房价涨这么贵,东海干部职工的工资并没怎么涨,东海人怎么买得起?”
“买那些房子的大多不是东海人。”韩工笑了笑,补充道:“而且有便宜的,柠柠说普东有好几个新开发的小区卖的不贵,只要三四千一平米。”鉸
“差点忘了,你家买的是电梯房,是高档小区。”
“不怕你们笑话,我家老向和柠柠当时脑袋一热,说买就买,我虽然没明确表示反对,但心里是持保留意见的。一下子欠银行几十万,这不是开玩笑的,把我担心的几乎失眠。没想到她们错打错中,居然买对了,哈哈哈!”
“这不只是买房子,也是买户口,怎么可能会买错。”
老章打心眼儿替韩工一家高兴,出了一对牌,笑道:“既然有三四千一平的,回头我让张江生帮我去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帮我儿子新妇也买一套。”
“你有钱,赶紧去买,以后好去东海跟韩工做邻居。”老丁酸溜溜地说。
去东海给儿子新妇买房子,好给儿子新妇和孙子办蓝印户口这种事,换作以前老章是想都不敢想,但现在不是以前。
他既有退休工资又拿龙港米业的工资,并且作为龙港米业副总经理拿的是高工资,去东海买商品房对他而言压力不大。鉸
刘德贵在一线部队时工资很低。
调到陵海武装部做军事参谋,工资待遇一样不高。
后来武装部归地方管,就地转业去乡镇工作,工资待遇同样不高。现在调到水利局,虽然提了正科,但拿的依然是死工资。
没钱没底气,他不想聊这个话题,抬头问:“韩工,咸鱼真打算不做陵海预备役营的营长?”
“他马上调到海关,调过去之后不是在市区上班,就是要开缉私艇去江上乃至海上缉私,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呆在三河。并且他要筹建滨江海军预备役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把海军预备役营组建起来,现在的这个营长只有辞、必须辞。”
“可这个营长跟别的营长不一样,韩工,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明白!”
陵海预备役营现在可以说是滨江乃至全省国防后备力量建设的正面典型。女婿只要继续当这个营长,能想象到未来十几二十年都能受到各种表彰。鉸
韩工很清楚女婿辞掉的不只是一个兼职,无奈地说:“你们是看着他长大,他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们怎么说都没用。”
“这是破釜沉舟啊。”
“用他自个儿的话说,他不想、不能也不需要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可海军预备役营跟陆军预备役营不一样,很难干出成绩。而且能不能干出成绩,不只是靠苦干,也靠运气。”
运气真的很重要。
如果今年没爆发洪水,或者长江水利委和长航局没向上级申请调陵海预备役营去北湖抗洪抢险,无论之前准备的多么充分,陵海预备役营都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取得那么大成绩,很可能会被市里当作一直预备着的“战略总预备队”!
韩工一样觉得女婿就这么辞职太可惜,轻叹道:“他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已经向秦市长和沈市长汇报了。”鉸
老丁没想到咸鱼的决心这么大,好奇地问:“他有没有说海军预备役营怎么组建?”
刘德贵则紧锁着眉头说:“不管什么预备役营都是军地共建共管的,照理说军分区和武装部应该管,可军分区和武装部都是陆军,又没海军军官。从滨江到江南省,都没有海军预备役团或海军预备役师,这么个营怎么建,建起来怎么管理?”
关系都理不顺,确实是一件麻烦事。
韩工禁不住笑道:“三儿在首都时见过海军总部的一位处长,总部首长知道那位处长认识三儿,就让那位处长指导三儿组建。”
“怎么指导?”刘德贵急切地问。
“没有先例,人家一样不知道怎么搞,只能摸石头过河,让三儿边干边摸索。”
“当务之急是上级业务指导单位都没有。”鉸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哪个单位?”
“以前海军划分了好多水警区,这个水警区跟公安边防海警的辖区不一样,有点相当于陆军的防区。我们这边属于东海水警区,水警区后来改革了,现在叫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东海基地,是个正军级单位,隶属于东海舰队。”
韩工顿了顿,接着道:“东海不只是管基地,管辖范围很大,由原来的淞沪水警区、陈家港巡防区、登陆舰第五支队、护卫舰八大队、修接船管理支队、海军411医院等单位组成,基地机关跟陆军部队一样设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和装备部。
漴明岛上的海军农场和我们滨江的海军干休所都归东海基地管,海军总部机关的刘处考虑到海军干休所离我们近,就让海军干休所协助三儿筹建陵海预备役营。”
“然后呢。”
“考虑到军分区只有陆军干部,没有海军的现役军官,刘处通过东海基地让干休所安排一个干部担任滨江海军预备役营教导员。但这个营组建起来之后,依然由滨江军分区管理。东海基地既没海军后备力量建设的职责,也不知道该怎么搞这些,所以只会在业务上进行指导。”鉸
“咸鱼去过东海基地吗?认识东海基地的首长吗?”
“他没去过,更不会认识东海基地的首长。”
韩工出完最后一手牌,随即话锋一转:“但冯局去过东海基地,认识东海基地的首长。说出来你们不敢相信,东海基地的副司令员就是冯局在部队时的老部下。”
刘德贵跟冯局不熟。
老章和老丁认识冯局,而且很熟。
老章乐了,笑问道:“韩工,冯局会回来帮咸鱼吗?”
韩工抬起胳膊看看手表,轻描淡写地说:“这会儿估计下飞机了,带着他爱人一起回来的。”鉸
“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