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船港水域的江面很宽,可由于江里有好多浅滩、暗礁航道却很狭。
加之正值枯水期,能行驶五千总吨以上船舶的专用航道最窄处只有一百五十米,落潮时的水深只有九米。
001吃水较浅,但航行时依然要注意。
王队长驾驶001逆水而上,绕过一片片浅滩暗礁,兜了一圈航行到发生绞锚船只的水域。
韩渝跳到一条锚和锚链都被绞住的货船上,跑到船尾观察了下情况,跟一起来救援的起重船的船员商量下,当即让几条货船的船员“将错就错”,先相互系上缆绳,让绞在一起的锚和锚链松动下来,以便接下来的救援。
等几条船都系上了缆绳,再让朱宝根系好拖缆,请王队长开车,用001拖住六条绞在一起的货船,让六条绞在一起的船在潮水下保持对水静止状态。
交管中心发布船舶预警信息,提醒过往船只注意避让。
监督37和匆匆赶到的港巡一大队监督艇打开警灯,在发生绞锚事故的上下游水域提醒航经船只注意避让。
韩渝和韩向柠成了救援总指挥,组织六条货船的船员缓缓拉起锚链,查看绞锚情况,判断各船水下锚、锚链缠绕情况。
然后利用缆绳、撬棍等工具,“外科手术”式地指挥各船船员操作锚机、拉起缆绳、撬动撬棍,慢慢剥离各船之间锚与锚链的缠绕。
从上午九点开始忙碌,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总算帮他们把绞在一起的锚和锚链解开了。
事故是两条一百多吨的水泥船走锚引发的,并且昨天提醒过船主锚泊的位置不对,结果他们没当回事,违反了水上交通法规,要对其进行处罚。
不过这跟韩渝没关系,他正准备让王队长返航,注意力却被刚从主航道驶过的一艘五六千吨的海轮吸引住了。
韩向柠上了监督37,见他傻傻的站在船舷边,下意识举起对讲机:“三儿,看什么呢?”
“那条巴拿马籍货轮偏离了航道,再不调整航向很容易搁浅!”
“我问问怎么回事。”
韩向柠也发现不对劲,急忙放下对讲机,钻进监督37的船舱。
001上一样有甚高频电台,韩渝拉开门挤进驾驶室,拿起通话器一边开电台,一边急切地说:“王队长,追那条海轮,超到它右舷前面去。”
“怎么了?”
“它偏航了,再不调整航向会搁浅的。”
“马上!”
王队长反应过来,急忙开足马力驶入主航道。
韩渝举起通话器,用英语喊道:“普赖德温号请注意,普赖德温号请注意,我是中国滨江水上警察,我是中国滨江水上警察,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等了几十秒,对方没有应答。
韩渝换了个频道,继续呼叫,对方依然没动静。
只听见学姐也在电台里喊,不用过的是普通话。
“三儿,不对啊,外轮进入长江不可能没人引航,船上的引航员也不可能听不到我们的呼叫!”
“赶紧向交管中心汇报,问问怎么回事。”
“好的。”
说话间,001已在王队长的操控下追到了外国货轮船尾右侧五六十米处,韩渝推开舱门,举起望远镜观察。
不观察不知道,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更不对劲。
“柠柠,这条货轮有问题,它没按规定悬挂信号旗,也没按规定显示号灯号型,船上应该没引航员!”
“收到收到,交管中心让我们继续呼叫。”
“他们不应答,光呼叫有什么用。”
“交管中心正在联系上下游的兄弟港监局,要先搞清楚情况。”
这么多年了,江上的水上交通管理依然有些乱。
比如引航,应该像岸上的铁路司机一样分段进行,毕竟经验再丰富的引航员也不可能熟悉长江全线的航道情况。
可由于种种原因,要驶往江音等港口的外轮,由震江港监局负责安排引航员引航。要驶往江城的外轮,则由江城港监局派引航员引航,再上游的同样如此,既不安全也不利于管理。
滨江港监局虽然投资兴建了四个雷达站,能监控到江面的情况。
可江上的船舶在雷达上是密密麻麻的亮点,又没船只身份的识别系统,只知道是船,不知道船籍船名和船号……
种种迹象表明,前面这条货轮上肯定没引航员。
这就意味着它是非常闯入长江的,已经侵犯了中国的主权!
这已经不只是港监的事了,韩渝权衡了一番,放下对讲机再次拿起通话器,把电台调到交管频率:
“滨江交管中心,我是滨江水警001,我发现巴拿马籍货轮普赖德温号形迹可疑,很可能是非法闯入长江的,我们将展开拦截,请立即联系海关、边防协助!”
“滨江水警001,我是滨江港监交管中心,我们正在联系宝山交管中心,能不能给我们五分钟,让我们先确认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