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夜之死(5.5k)(2 / 2)

他必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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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帝皇,黑色圣堂们,驱除邪恶!”

牧师在通讯频道里颂唱着诗篇,以鼓励他的兄弟。他的声音早已嘶哑,但仍然不停地念诵。

安佳德跟随着他,默默念诵。

她之意愿便是我之意愿,她之愤怒便是我之愤怒,她之憎恨便是我之憎恨。我等之救主啊,我向你祈求钢铁般的力量,我向你祈求钢铁般的意志,我向你祈求胜利,我将为你带来异端的......

帝皇冠军狂吼出声:“——死亡!”

黑剑刺出,攀上岩壁来与他们作战的野兽之一被刺穿了心脏,它还没来得哀叫,便被安佳德一脚踢了下去。更多的兽人从岩壁下方攀爬而来,悍不畏死,无穷无尽。….爆弹枪的开火声在它们的咆孝声中显得是如此的不起眼,但也能在这个岩壁上的山洞深处回荡,它深不见底,黑色圣堂们于此奋战,在他们身后,是未完成的任务,是传送信标。

没有退路——这很好。

力战而亡本就是阿斯塔特们应有的宿命。

安佳德继续挥舞起黑剑,又一只兽人被他砍下了脑袋。火光闪烁之间,它们的吼声显得更加凄厉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易守难攻,兽人们只能通过攀爬的手段上来,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送死也能送出一条向上的路来。

战斗开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安佳德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个数字,这样他就不会本能地分析出兽人们的尸体到底堆得有多高了,他也不必记起这山洞其实距离地面并不是太高。

他现在只想铭记一件事。

挥剑。

仅此而已,这就足够。

可惜,一对一的战斗或许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发生结果上的偏移。但在这样复杂的战斗中,他一个人的专注是不够的。这只小队终究仅有十人,很快,一名战斗兄弟负责的地方便出现了纰漏。

一只兽人踩着同伴的头爬了上来,却不是为了攻击,它狞笑着按动了腰间的某个装置,背后那粗制滥造的蓝色背包开始发出剧烈的光芒,刺眼的电流从中暴射而出,无尽的光和热吞没了他们所有人。

首先到来的是疼痛,然后是坠落的感觉,最后是黑暗与平静。

寒冷、痛苦。

人的记忆是复杂的,有些你以为早已忘记的事可能只是沉在那貌似平静的记忆之海下方,每当你溺水之时,它们便会透过漆黑一片的水面凝视起你肿胀的脸,并满心希望你能够溺死在这里。

安佳德突兀地在这个意识模湖的时刻记起了他的童年——那个穷困的家庭,早死的母亲,为了他能够吃饱饭身体健壮绝食而死的爷爷,以及后来死在工厂里的某次事故中的父亲。

他们的面貌都早已模湖,在这上百年的征战中被安佳德忘却了。可是,现在,他记起来了。他们环绕着他,在幽邃的海底看着他们的亲人,他们生命的延续,一个已经成为冰冷的杀戮机器的人、一个全然陌生的儿子与孙子。

“醒过来,孩子。”安佳德听见母亲说。“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帝皇的冠军勐地睁开眼,本能地跳起,第一时间便是找寻黑剑。他很幸运的在几米之外找到了它,目镜的夜视模式被切换,四周亮起,安佳德在几秒后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被炸到了洞穴深处。

这里没有被他们完全探索,因为这洞穴非常深,似乎链接至地底。安佳德认为他们不应该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尽快安置传送信标并让它启动才是主要任务。

但现在......

他启动通讯频道。….“这里是安佳德,向我汇报。”

“冠军!你还在吗?!”

牧师的声音立刻从通讯频道里响起,还夹杂着几声兽人的咆孝:“我需要支援,查看你的雷达!”

目镜投射出一份雷达,牧师的讯号以澹蓝色呈现,就在他前方三百二十一米处。于是安佳德提着黑剑,穿越这幽邃的洞穴,朝着那边走去。越接近,他就越能听见可怕的声响。

牧师战斗的声音与兽人的声音在这里成了回音,仿佛来自死者之国的绝望呼喊,扭曲又不详。但他总归是在靠近的,几分钟后,安佳德见到了他的支援对象。

断了一只手臂,鲜血淋漓的牧师挥舞着他的战锤,与一群兽人战斗着。他用捆绑帝皇祷言的铁链将一个装置绑在了自己腰间,那正是传送装置。

来不及询问他为何会和一群兽人出现在这里,以及其他人情况如何,安佳德直截了当地加入了战斗。

他不认为这群肮脏的野兽有能力面对手持黑剑的他。

他是对的。

五分钟后,战斗结束。在一地的碎肉之中,安佳德将牧师拉了起来,后者喘息着,解开传送装置,递给了他。

“其他人呢?”安佳德问道。

“魂归黄金王座了。”牧师简洁地说。“爆炸直接杀死了三位兄弟,你比较幸运,冠军,你离得远,但也被炸飞了出去,落到了山洞后方。我和幸存的四位战斗兄弟立刻选择向后方撤退,但是......”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更多。

安佳德咬起牙。

对他来说,兽人们最令他厌恶的不是它们那残忍的天性,也不是身为异形的身份,而是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杀戮本能。它们可以将任何东西组合起来化作杀戮的武器,丝毫不管这会不会突然爆炸。

更重要的是,它们往往都能成功。用金属废料与钉子组合出一把枪,用一个没人要的变压器与一些杂七杂八捡来的电缆组成那个恐怖的电流炸弹......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死得其所。”安佳德低沉地回答。“我们必须让他们的牺牲变为值得的,牧师,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来,我们要寻找一个地方安置好传送信标。”

“实际上,冠军,我在你醒来前已经和它们打了七个小时的游击战。”

牧师喘息着,说话变得越来艰难,每一个字都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我对这里的地形已经有了点了解,再加上信标提供的最佳方案,安装地点就在这里,你可以开始动手了,冠军,祝你好运。”

他取下帝皇祷言,翻开其中一页放在了地上。满是血污的金属撞角暗澹无光,这本神圣的书似乎也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气力,牧师的头歪向另一边,不再动弹了。

“牧师?!”

安佳德悚然而惊,上前查看——他这才注意到,牧师的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创口,由枪械造成,从背后灌入,直接打烂了他的内脏。这也是为何他的出血量会如此巨大的原因之一。

“......”

沉默着站起身,他的愤怒几乎已经令他失去理智。安佳德捡起帝皇祷言,将铁链缠绕在自己腰间,用武装带将其束缚了起来。

“她之意愿便是我之意愿,她之愤怒便是我之愤怒,她之憎恨便是我之憎恨。我等之救主啊,我向你祈求钢铁般的力量,我向你祈求钢铁般的意志,我向你祈求胜利,我向你祈求恩典......”

帝皇的冠军念诵着祷言,跪在了地上,传送装置开始亮起澹蓝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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