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这么一说,随他而来的参谋和将吏们都哈哈大笑。
朱序也挤出来点儿笑容,旋即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肥胖壮硕男子:
“这就是我们刚刚抓到的猪王。”
杜英登时端详着这个白白胖胖、努力摆出来一些威严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正想要问话,便听到这男子愤怒的说道:
“杜英,你也是杜家的人,甚至是我凉州的扶风校尉,怎能做出以畜牲比人的羞辱之举?!”
杜英哼了一声:“曾经的凉州兵马,也是睥睨河西、横扫凉州,并且能够阻敌家门之外,甚至虎视关中的存在。
可是张祚自毁长城,看看现在的凉州兵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偷袭却一触即溃,纵然是随便抓来六七千丁壮,只要指挥得当、鼓舞有方,那么至少还能拒险而守!
这一战打成这样,尔还有颜面在此争论?可笑!得亏余从来没有打算为凉州张氏卖命,也从来没有认为你们是盟友!”
张庭坚顿时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杜英则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指挥作战不行,连口舌之利都没有,凉州让汝等废物掌兵,不啻于自取灭亡!”
张庭坚更是恼怒:
“杜仲渊,你不要嚣张,你现在还没有拿下安定不说,而且你的家人都还在姑臧,难道你就不怕他们遭遇不测么?”
杜英收起来笑容,淡淡说道:
“尔先犯我,难道让余麾下将士坐以待毙?家人很重要,但是我身边的这些,也都是我的袍泽兄弟!
所以若张祚敢杀我家人,那么我杀回去便是,人命嘛张家的人,还是比杜家多一些的,杜某的刀,快得很!”
周围的将士们,一个个挺起胸膛。
督护把他们当做兄弟,不会因为家人遇到危险就让他们引颈受戮。
只是凭借这些话,他们就愿意为督护赴死。
张庭坚登时脸色大变,讷讷说不出话来。
因为张祚真的要杀杜家的人,那么杜英肯定会先从他开始杀。
“押下去审问。”杜英厌烦的摆了摆手。
要说他丝毫不在乎姑臧城中家人的安危,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鞭长莫及,只能让阿爹自求多福了。
而且以杜家的实力,也不见得就能够被张祚一口吞下。
桓冲也带着骑兵返回,把几个首级一股脑儿往杜英脚底下一丢:
“未能斩杀苻雅,让他跑了,遗憾!就这几个氐人小酋的首级,皆算作我麾下将士之功吧。”
杜英微笑着宽慰:
“苻雅毕竟也是这些年崭露头角的氐人年轻一辈,跑了就跑了,现在这安定城,再没有外援,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在凉州的兵马也败了,天水也归杜英所有了,进而阻断了从仇池过来的道路,所以氐人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轮到杜英竭尽全力,以竟全功。
桓冲感慨:
“北伐的第一战,灭氐,该结束了。”
杜英摇头说道:
“没必要灭氐,未来的关中,还需要氐羌来赔偿罪孽。”
“打仗呢,灭氐,更有气势。”桓冲笑道。
“那好,那就灭氐!”杜英霍然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