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羌在前,手持长槊。
人马合一,势如流星。
眨眼功夫,就直凿入阵中。
而王师将士、城中流民等等,或是披甲持刀,或是干脆就拿着一些趁手的镰刀和锄头,追随着前方的身影,扑向雷弱儿的中军。
“迎战!”雷弱儿一把抽出佩刀。
他也不知道这局面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更不知道为什么南蛮的援军竟然会这么快到来自己在之前可是做了很多欺诈和遮掩动作的,而且在出兵之前还派斥候确认过,南蛮并没有从长安城出兵支援华阴的意思!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自己出兵的时候,南蛮也正巧出兵,所以才不为斥候提前知晓。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是因为消息泄露了?
雷弱儿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只好放下这些想法,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敌人。
只要自己能够击破王师兵马,那么就仍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入城。
至于左翼的溃兵,至于雷论以及一部分中军将士的死活,此时雷弱儿都顾不上了。
随他们去吧,就算是几千头、上万头猪,至少也能够帮着老夫挡住南蛮,哪怕一两个时辰吧?
老夫此刻,只为杀敌!
雷弱儿的将旗,也在向前移动,直接对上邓羌。
“雷弱儿也要拼命了!”这是很多王师将士刹那间心中泛起的想法。
“老匹夫,且放马过来!”
长槊卷动罡风,邓羌昂首,声如雷震。
“邓羌,你这叛贼,人人得而诛之!”雷弱儿也已经换上了战马,须发上沾染着点点血色。
“氐人之秦,余何必忠之?”邓羌此时的心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解开,他不是氐人、受到氐人的百般排挤,那么又何必为氐人效忠?
说话之间,他的目光如同利刃,穿过前方的几名氐人士卒,直视雷弱儿:
“反观于尔,出身羌人,难道还真以为氐人会诚心待汝?!此时狂吠,不过一条没人要而又自诩为忠心的老狗罢了!”
雷弱儿已然大怒,策马直冲上来:“闪开,待老夫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叛贼!”
话音尚未落下,雷弱儿就已经撞开前面来不及躲闪的两名自家士卒,挥刀迎向邓羌。
“当!”
长刀和马槊碰撞,交错之间,邓羌已经飘过,同时势头还在的马槊,直接刺入雷弱儿身后的一名士卒胸膛。
他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进不可攻城破敌,战亦然临阵躲避,气势汹汹之下,原来不过一懦夫尔!”
周围的氐人士卒都听见了邓羌带着西北口音,也偏向于氐羌语言的喊声,一个个不由得定睛看去。
两人交错之间,最后死掉的竟然是雷弱儿身后的士卒。
氐人士卒们霎时间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雷弱儿临阵怯场,所以给邓羌机会,一下子击杀了后面的那氐人袍泽。
雷弱儿只是羌人,他不会真的在乎氐人的死活。
对阵这样的万人敌,老将军会有怯懦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