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潜台词,虽然苻雄一个字都没有亲口说出来,却像是拿着一个鞭子一样狠狠地鞭挞着苻柳的内心。
苻柳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实际的证据,显然没有办法再深究这个问题。
看叔父头疼的样子,苻柳也更是惭愧,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贸然跟叔父讨论这个问题。
不管文玉堂弟是怎么想的,至少自家叔父忠心为国,这一点无可挑剔。
要是有人质疑叔父有二心,那他苻柳第一个不愿意。
可是好像自己现在在做的,也正是这件事。
苻雄微笑着看向苻柳,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还带着几分鼓励和安慰。
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还鼓励苻柳要继续保持这样敢于说真话的习惯,同时也带着一些期望,期望苻柳能够体谅自己的辛苦和难处,或者说期望苻柳也可以帮助自己带一带苻坚。
苻柳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叔父不怪罪自己就好。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年轻人的神情,自然不会有所遮掩。
苻雄全看在眼里,心中松了一口气。
自家那几个小子的想法和他不一样,未来定然不是善茬,而且苻雄也知道,苻坚背地里有很多小动作,别看他平日里很少出门,就算是跑到潼关去了一趟,也是苻健觉得自家这个好侄儿不能真的废了,而撵着他去的,而实际上苻坚只是很少亲手去做什么罢了。
吕婆楼、苻融以及众多的苻雄家臣、仆从,都是苻坚信任的同伴,很多事都是他们在帮着苻坚完成。
苻雄对此,也有所过问,但是这些人往往眼神闪烁,显然说出来的并不全是真话,苻雄也没有精力顾及那么多。
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不觉得苻坚能够做出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汉家书籍看的多了,所以做事都给那些汉人似的,总感觉鬼鬼祟祟的,有什么阴谋算计,而实际上又没什么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下来说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苻雄作为一个父亲,当然希望苻坚能够平安无事,也希望苻柳这个自家皇兄显然想要着重培养的侄子能够和苻坚、苻融他们友好相处。
所以苻雄当然会想办法为自家小子开脱,顺便避免苻柳对苻坚有什么恶意。
把大家心中苻坚塑造成一条咸鱼的形象,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至少安全。
“说到这个,回去之后也得你这个做兄长的多多管教指导啊。”苻雄微笑着说道,彻底结束话题。
苻柳赶忙点头:“当不负所托。”
“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苻雄扬起马鞭。
汉人坞堡士卒的出现,无疑已经在提醒他们,前方,并非一路畅通。
这些狡猾的汉人,还不知道给他们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