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朝举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样的蠢话,面露失望。
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长子,他只好为其分析道:“别说刘贼一个贼寇去辽东难活,之前朝廷在辽东换了那么多巡抚和督师,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丢了辽东一座又一座重镇,最后只能退守在山海关。”
“还不是奴贼太过厉害,听说是满万不可敌,咱们大明一路路大军才会接连吃败仗。”袁冲说道。
奴贼满万不可敌的传言,早就传遍了大明北方,袁冲虽然没有出过太原府,却也听说过这则传言,而且听得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狗屁。”袁朝举破口大骂道,“一群身上连甲胄都没几身的野人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若真有传言这么厉害,这些奴贼早就攻破山海关,杀入京城了,又怎会被拦在山海关外。”
“可辽东的城池一座座被奴贼攻陷也是事实呀!”袁冲说道。
袁朝举冷哼一声,道:“熊廷弼第一次经略辽东的时候,开原还在我大明手中,并成功的阻挡住了奴贼的攻势,稳住了辽东局面,可后来一去职,换了一个不动四六的袁应泰过去,直接丢了开原,连人都死在辽阳,再然后启用熊廷弼,可当时的辽东经略薛国用不能任事,一切都是王化贞在操弄,熊廷弼一去,双方不合,最后弄丢了广宁,只能退守山海关,使得辽东的大好山河落入奴贼之手。”
“这么说不是辽兵不行,而是朝廷派去的官员不行?”袁冲皱着眉头说道。
袁朝举道:“辽东换的只是经略和巡抚,却出现了这么大问题,足以说明问题的根源在那些只知内斗的文官身上,哪怕辽东的兵将野外打不过奴贼,守城总是没有问题的。”
“年前朝廷又换了辽东经略,会不会辽东又出什么问题?”袁冲问道。
袁朝举道:“那谁知道,不过换上的人在无用,只要死死守住山海关,奴贼就算长了翅膀,也不敢飞过山海关去。”
“真想不到辽东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内情,孩儿先前还以为是奴贼太过厉害,咱们明军不是其对手,才一点点失去辽东的土地。”袁冲说道。
袁朝举道:“行了,奴贼的事情与咱们袁家无关,如今咱们的困境是大同的刘贼,此贼军中火器锋锐,怕是比奴贼都不差什么。”
“前面就是千户所了,咱们去往千户所和王佥事他们合兵一处,就算守不住,也能退往崞县去。”袁冲没有自己父亲那么担心。
袁朝举说道:“咱们袁氏和王家争斗这么多年,如今咱们丢了代州城,去了王虎驻守的千户所,我怕咱们也只能寄人篱下。”
“父亲才是振武卫指挥使,就算王虎麾下的兵马,名义上也要归父亲指挥,他王虎胆子再大,还能越过父亲不成。”袁冲脸上露出了凶色。
袁朝举一摆手,道:“不管王虎怎么对待咱们父子,咱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依靠王虎在外的这支兵马了,别耽搁了,上路去与王虎会合。”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身。
袁冲先一步起身搀扶住袁朝举,并把袁朝举扶上了马。
几十骑朝王虎驻扎的千户所疾驰而去。
驻守在千户所这里的王虎,虽然没有遭受到虎字旗大军的进攻,却时刻关注着代州城的情况,而且他比代州城那里袁氏父子更先知道虎字旗大军动手的日子。
“派去代州城打探消息的人都去了吗?”王虎坐卧不安,在屋中走来走去。
守在一旁的王亮说道:“将军放心,人早就派出了,不管代州城那边有什么消息,都会立刻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