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退到一旁，负手而立，并未打算出手。

齐剑南望着燕山，神情凝重，沉声道：“今日，我齐家与天剑山庄注定不死不休，不知燕宗主如何自处？”

燕山莞尔一笑，随口道：“在下与柳兄弟同生共死。”

齐剑南脸色微变，冷冷道：“天剑山庄已然覆灭，燕宗主当真要与我齐家为敌？”

燕山轻叹一声，缓缓道：“残剑如何？天道宗如何？天之联盟又如何？柳兄弟与在下一路走来，踏血而行，不曾畏惧半分。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设身处地，齐公子必然也会如此抉择。”

齐剑南目光变得冰冷，微微点头道：“好一个生有何欢，死又何惧？那在下唯有成全燕宗主，杀！”

闻言，数十个黑衣人挥动兵刃，径直朝柳若白杀去。

一柄暗红色长剑骤然出鞘，剑指高天，暗红色剑身闪烁着熠熠血光，散发出极为恐怖的气息。

柳若白右手持剑，左手将韩嫣的尸身拥在怀中。

身形交错，短兵相接。

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响起，还夹杂着骨骼断裂的声音。

兵刃断为两截，身体被劈成两段，只留下了淡淡血迹。

黑衣人死伤惨重。

柳若白怀里抱着一人，其速度和力道丝毫未受到影响。他挥动天怒剑，剑锋所指，伏尸遍地。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燕山和蒙甜一边暗自调息，一边留心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齐剑南面如寒霜，目光却更加坚定。

四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微微皱眉，心中百味杂陈。

屠杀在继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黑衣人前赴后继，视死如归。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归宿，无怨无悔。

终于，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了。

柳若白持剑而立，一袭白衣如雪，如天神降世，威风凛凛。

韩嫣依旧静静地依偎在柳若白怀里，不似死去，更像熟睡。

不知何时，暗红色剑身上那两道浅浅的白痕已变得黯淡无光。

见此情形，燕山喃喃自语道：“由魔入道，这魔才刚刚开始。”

柳若白一步一步向前，朝齐剑南走去。

齐剑南神色淡然，横剑胸前，缓缓拔出。

剑身漆黑如墨，闪烁着淡淡寒光，阴森而诡异。

齐家墨剑，锋而不露，巧儿不工，变幻莫测。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飞身掠出，直奔柳若白而去。

是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一人名为风吟，另一人名为雷破。

他们不愿齐剑南以身涉险，唯有出手。

柳若白横剑在胸，直面其锋。

两道身影转瞬即至。

风吟出掌如风，迅疾，无孔不入。

雷破掌势刚猛，隐隐夹杂着雷鸣之声。

霎时间，四只手掌化作漫天掌影，笼罩而下。

柳若白展开身形，游走于掌影边缘。这并非畏惧，而是投鼠忌器。他不愿韩嫣尸身受到丝毫伤害。他在等待时机，一击制敌。

风吟和雷破以二敌一，却难以伤及柳若白分毫。但是，他们并不心急。以大欺小，以二敌一，为了齐家，为了少主，他们可以舍弃一切。他们心里清楚，柳若白、燕山和蒙甜三人连番恶战，已是强弩之末。他们以逸待劳，只要不败，终究会取得胜利。

其中道理，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