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扭头，就看见白靖挤进人群里，用手将堵着的人扒拉开。

有人因为他的粗鲁举动摔到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白靖像是没听到，发了疯一样往里挤。

嘴里还念念有词，即使温宁听不真切，也能猜到他在喊谁。

“涂涂。”

温宁眼底一瞬间划过许多情绪，最后脑中浮现那个趴在鱼缸边上，笑靥如花的小姑娘。

一想到她可能会被这些疯狂的群众伤害，脸上再没有那样灿烂的笑容，温宁心尖刺痛。

眼中的纠结散尽，留下的只有坚定。

他还没有回应她，她不能出事。

既然是她先撩拨的，就不能这么跑了！

温宁学着白靖，也用力地挤进去。

他的力气没有白靖大，但是发了狠地要往里面挤，周围的人被他这么一吓，也下意识地避让。

挤进中心的同时，白靖也进来了，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地上，一只手臂血淋淋的白涂。

见到她下半身的鱼尾巴，白靖瞳孔猛地收缩，本来就难看地脸瞬间苍白。

惊异和恐惧划过眼底，高大的身子竟然在发抖，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她要跑了！”

眼镜被人一甩摔在地上，温宁视线顿时模糊一片，只看见一片灰蓝色消失在河岸。

他下意识地冲上去，身后有人撞了他一下，脚下又绊到了什么，他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忍着痛撑起身子，看见还有另一个人冲到了河边，趴在河岸上伸手往下面抓。

“涂涂！”

一瞬间的失神，让白靖晚了一步，他看着河面上的水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拳打在地上，那只手顿时血肉模糊。

“那个怪物逃走了！”

“怎么办，那就是个祸害，她刚刚杀了一个人，她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

“放她走就是放虎归山！”

“我们去报警！”

“对，去报警，让警察保护我们，让他们去抓那个怪物！”

“这种怪物就该枪毙！”

围攻白涂的人群见到她逃跑了，顿时人心惶惶。

恶毒的言语涌入温宁的耳朵，他沉着脸，跪坐在地上双手摸索着自己的眼镜，手被慌乱的人踩到了好几脚。

他闷哼一声，终于也摸到了自己的眼镜。

重新戴上眼镜眨眨眼，适应了之后身前却投下一片阴影。

没来得及抬起头，一个冰凉四四方方的物体从他脸侧划过，砸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脸侧被蹭到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即使看不见他也知道大概红了。

“你不是说没见过她吗？！”白靖压抑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宁浑身一震。

刚刚砸下来的是他的手机。

他把手机放到了轮椅后面的袋子里，被白靖发现了。

白靖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知道怎么回事，他无从反驳。